性愛診所的sex體驗

SEX，以拯救的名義

　　在日本，專門服務女人的性診所正成為某種潮流。

　　這裡的「病人」，是因為缺乏性經驗而苦惱的女孩，和那些在無性婚姻中掙扎的女人。

　　為她們「治療」的，則是經過嚴格挑選而來的男性志願者, 他們的任務是教會這些女性做愛。

　　在拯救的名義下，女人將身體交給陌生人，而男人則獲得自己的滿足。

　　「男友說我性冷淡，我也認為錯在自己，所以決定採取一些有效措施來挽救。」

　　「能成為志願者我太幸運了，能夠改善其他女人的生活，令我感覺非常好。」

「現在，我對自己所有的負面評價一掃而光，身體狀況變好了，也不再抱怨這些年的遭遇了。」

　　「有人可能會覺得我們做的事莫名其妙或是違背道德，但至少在目前，它拯救了我的生活。」

　　誰在等待被拯救？

　　為了挽回男友，寧願向肥胖、蒼老的男人學習性愛

　　每年光顧Kim診所的200名女性中約有20%年過30甚至40卻依然是處女的女人。「她們中許多人對自身形象很是自卑，覺得自己腿粗胸小，或是體毛太多，」Kim說，「總之，對自己缺乏信心，自然也把男人推得遠遠的。」

　　來這裡的女人形形色色，症狀也是各式各樣，Satomi的問題在於害怕深入過程中的痛楚。「和男朋友試的時候我疼壞了，不得不放棄。」沒辦法，她只好用別的方法來讓男友滿足，但久而久之，仍然導致了關係緊張。去年，Satomi開始懷疑男友已在物色他人。「我們沒分手，但是見面已經少多了。」更糟的是，男友矛頭直指彼此間的性事。「他說我性冷淡，我也認為錯在自己，所以決定採取一些有效措施來挽救。」

　　於是，為了拯救所謂的愛情，Satomi鼓了整整兩個月的勇氣後，踏進了Sei的診所。

當然，Satomi沒有向男友提及Kim的性診所。「這是我為自己而做的事。」她付了20,000日元(170美金)以向Kim進行90分鐘的咨詢。「他問了我的成長背景，我告訴他父母從不與我探討性，同樣，在男朋友面前我也張不開嘴。」Kim保證她的問題一定能夠解決。「他說，我只不過是沒遇到懂得讓我覺得自己很性感的男人。」Satomi說。

　　Kim從志願者中找了一位47歲的科技作家為Satomi「出診」。他們的約會地點安排在極具日本文化特色的愛情旅館中，那裡的房間可按鐘點出租，一般由約會雙方AA制。

　　Satomi與這位作家互通了兩個星期的e-mail後才見的面。「我很擔心自己又會失敗，但是他保證說會很溫柔。」Satomi說。一天早晨，兩人先在幽暗的咖啡廳碰頭，聊了半個小時後前往旅館。「這個蒼白、肥胖的男人並不吸引我，」Satomi回憶說，「等大家都脫了衣服後，我努力在心裡把他當成老師或醫生。」

　　「醫生」從輕撫並讚美Satomi光滑的皮膚開始。「他讓我閉上眼睛，全身放鬆，然後用手輕輕觸摸我的敏感部位。我驚訝極了，原來自己也可以如此享受。」

　　到了關鍵時刻，「醫生」用的是潤滑劑而不是安全套。Satomi解釋說，Kim認為女人的第一次在不用安全套的情況下才能獲得全面、切實的感覺。因此，只有做了輸精管切除的男人才能夠成為處女指導，而且必須定期提供體檢合格證明。

Satomi的作家老師果然動作輕柔。「還是疼，但可以接受。最重要的是，我有了平生第一次成功的性體驗。」

　　課程結束後，Satomi的恐懼情緒已經完全緩解了。「我學會了很多--比如知道自己能夠感覺到身體的愉悅，而且也意識到我男朋友對性原來也是一知半解，難怪和他做愛的時候我那麼緊張。現在我對自己曾經在床上取悅他的行為感覺很羞辱，好像他的僕人。」

　　課程次數沒有限制，還能要求向更多的老師請教，且沒有額外費用，不過Satomi只上了一次課。「隨著時間流逝，我越來越自信，因為發覺依靠自己就能夠解決問題。」即使這樣，她現在對與男友的未來依然不能確定。「我們的關係已經成了柏拉圖式的。我試著多和他溝通，如果彼此都能『每天愛你多一些』，也許會在床上再試試的。」

　　如果是處女會很難找到男朋友，為此困擾得睡不著覺

　　Satomi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性愛指導3年來已經服務過150名女性了。「剛開始做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，能和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性體驗。

但這項工作也從別的方面讓我得到滿足，」這個大塊頭有個16歲的女兒。「知道自己能夠改善其他女人的生活，令我感覺非常好。過去，人們很看重一個女孩子是否是處女；現在觀念變了，大多數男人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懂得魚水之歡。」

　　於是，為了適應男人的觀念改變，日本女人開始急於擺脫處女身份。這位指導接觸的150位女性中，大約30人是處女。「我對處女非常好，因為我不是那種典型的、大男子主義的日本男人。我知道自己長得不帥，不過這樣反而讓女人更有安全感。」如果說這份「美差」有什麼不好的地方，那就是他不能拒絕任何人。「我必須盡職，即使對方很醜或是已經過了最好的年華。拒絕會讓她更加喪失信心。」

　　信心的動搖也是美麗的博物館接待員Chie找到Kim的原因。這個來自東京的29歲女孩從未認真約會過，她 想結束這種無奈。「我覺得如果自己是處女的話會很難找到男朋友，因為男人能感覺到的。我被自己沒有性經驗困擾得睡不著覺。」Chie形容自己是個晚熟型，於是乎整個大學期間都被男生忽略掉了。「等我想交個男朋友的時候，根本找不到。我的工作佔了大部分時間，又很害羞主動接觸男人。」

　　由於生活中缺少父親的角色相伴，「我已經不習慣周圍有男人圍繞，」Chie猜自己是個私生女，其母總是閃爍其詞，從不談論她的父親。同許多未婚的年輕日本女孩一樣，Chie至今還住在家裡。「雖然已經29歲了，還像個孩子似的。」所以另外一個令她嚮往性的原因是想成為成年人。在日本，無論年齡多大，如果還是處女，就不是個真正的女人。

診所安排了一位年齡相仿的志願者，31歲，從事劇院生意。「我們一起吃了午飯，他講了很多他的工作，為讓我忘記即將發生的事情，」Chie承認她很緊張。「然後我們去了愛情旅館，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。幾個鐘頭之後，一快大石頭總算落了地。我倒不覺得性有多麼美妙，只是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處女的困擾，也終於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。」

　　無性婚姻的受害者

　　對於Chie和Satomi來說，一次已經足以解決問題，但是粘上「醫生」的現象也不為怪。Shizuka，40歲的已婚婦女，育有一女。「我知道迷戀我的性指導是件很危險的事，可我控制不了自己。

　　」Shizuka的丈夫已經6年多沒碰過她了，Shizuka與前來求助Kim的眾多已婚女人一樣陷入了日本頗為普遍的無性婚姻中。

　　「無性婚姻」是日本社會目前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。據政府一項最新調查表明，日本的已婚人群中，約有20%至少一年沒有性生活。「日本男人普遍熱愛自己的公司，他們活著就是為了工作。男人們從來不認為不與妻子發生性關係是個問題，因為他們的需要有性行業來滿足，但他們的妻子卻沒有地方得到滿足，只能在沉默中忍耐。」 Kim 說，「曾有一位來我診所的女士說，老公坐在床上看毛片自慰，而她就躺在旁邊，最後除了離開房間，什麼也做不了。」

曾任運動中心經理的Shizuka經過6年名存實亡的婚姻生活後決定採取措施。「我擔心自己從此後再也不會有性了。作為一個正常女人，我覺得生命正在消失，整個人變得消沉，沒有活力，沒有慾望。」Shizuka說許多日本男人把老婆當成「母親的替代品」，而非性伴侶。「我曾試著和他談談，他卻根本不明白我有什麼問題。」

　　有統計顯示，在過去10年裡，日本的離婚率上升了兩倍。在離婚的理由中，女方抱怨性生活「不活躍」的比例有所增加。但很少有女人主動提出離婚——文化使然也是生活所迫，畢竟做單身媽媽太難。

　　無奈之下，Shizuka走進Kim的診所。Kim推薦了3個志願者。很遺憾，第一個不能勃起(根據診所規定，如發生兩次，志願者必須離職)；第二個，她不喜歡；第三個堪稱完美：銀行職員Terry，已婚，有兩個孩子，懂得尊重別人。現在他們每月會一次面。「和他做愛後，所有對自己的負面評價一掃而光，身體狀況也變好了；同時，我發現自己不再抱怨這些年的遭遇了。」

　　物極必反，Shizuka現在又要戰勝自己強烈的依賴。「每一次都迫不及待地盼著那個時刻的到來，整整一個月腦子裡全是。我告訴丈夫說要去博物館。真怕愛上Terry，那樣的話，一定是場災難。」

Kim認為部分女人產生迷戀情緒很正常，因為這些男人能為她們提供長久以來缺乏的「生理和心理雙重放鬆」。「如果太投入了，我會提醒她們，這個男人還有100個女人等著指導呢——很奏效，一般都能讓她們回到現實。」

　　完美的Terry之所以選擇這行，因為結婚15年後，他的性需要已經無法從妻子身上得到滿足。與大多數日本人一樣，他不想尋求婚姻咨詢的幫助，否則就是承認失敗。「家庭是日本人生活的中心，所以他們寧可戴上面具，假裝問題不存在，」Terry說。「我不想在酒吧隨便認識女人，也不想召妓，只想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。生命太短了，盡量做點自己想做的。」既能滿足自己的慾望，又能獲得成就感，對男人而言，還有什麼比這更美的差事呢？

　　在一家隱蔽的酒店咖啡吧裡，Shizuka坐在Terry身旁，對他的觀點很是贊同。「我很慶幸自己邁出這一步，走出了不快樂，現在又是一個有夢想的女人了，」她溫柔地說著。雖然她很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，但缺乏良藥的人現在只能飲鴆止渴。「至少在目前，它拯救了我的生活。」

　　他們是一群怎樣的志願者?

　　志願成為性愛指導者的男人大多「喜歡性，也樂意幫助他人」

年輕又成功的Satomi是周圍女友嫉妒的對象。這位在東京作網頁設計的女人穿著時尚，一頭短卷髮頗具女人味。

　　七年來，她一直同搖滾樂隊的吉它手交往著。然而，Satomi最近卻被一個秘密困擾：年齡三十有二，依然是個處女。也曾和男友試過，但過程被Satomi形容為「一場災難」。

　　事實上，Satomi的窘境絕對不是個例。儘管日本人首次性行為的平均年齡為17歲，卻有越來越多的日本職業女性每週6天、每天平均14個小時花在工作上，代價就是放棄正常生活。雖然女人的經濟地位越來越高，但在日本男性沙文主義社會的價值觀裡，女人還是出在男性的從屬角色。不能夠很好地在床上滿足男人，竟是一個羞於向男友承認的「缺點」。

　　於是，為了幫助這些女人，悄悄出現了這樣一群神秘的熱心男人，為她們解決一個同樣私密的問題——通過實戰教女人去做愛，同時他們的頭上，還戴著「性愛指導」的高帽子。

　　名望頗高的性專家、前大學教授Kim Myung Gan便開了一家名為Sei的性診所，旗下有50名男性志願者，年齡從28到63歲不等。雖不是職業人士，卻都是Kim從社會上嚴格挑選而來的，主要考察其性知識以及對女人的敏感度。一旦選中，可免費對女「患者」進行「治療」，幫助她們獲得性經驗，緩解她們的恐懼。

Kim將診所開在了包括東京在內的六座城市。「我的工作讓我明白，傾訴和語言不能解決所有問題，」Kim說這番話的時候，正坐在他位於吉祥寺區(Kichijoji)頂層的辦公室裡。「一些女人真正需要的是『實戰』。」雖然性在日本不是什麼禁忌，但女性還是不願意作隨便的嘗試。「日本需要這樣的志願者，因為這是一個沙文主義社會，男人可以靠情人或者通過其它各種渠道來滿足生理需要，但幾乎沒有為單身或是在婚姻中得不到性滿足的女人服務的場所。」

　　Kim還強調，這些性愛指導志願者並不能代替真正的戀愛關係。事實上，四分之三的志願者都已有家庭，他們做此工作是匿名的。「大多數做志願者的人是因為喜歡性，也樂意幫助他人，」Kim說。「如果一個男人的妻子因為病痛不能進行性生活，那麼作志願者同樣也能幫到自己。不管怎樣，都比婚外戀強。」 這類以性為主題的診所已然成為日本文化的一部分，為大眾所接受。「大家都相信這是一種經過專家認可的性。」曾著書寫過性志願者的35歲記者Ohashi Nozomi如是說。